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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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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肯定裝修工人是個難做的活。

現在我一手明黃色的立邦漆,一手滾刷,兩腳站在扶梯上——刷墻。

我忽然很理解當初旅禍一群人不願意走進志波家時的感覺了,這是何等掉面子的事情啊!就像我現在不願意每天頂著別人(我認為是)鄙夷的目光走進這幢墨綠色的房子一樣,太失態了!

於是我就打算把它刷成明黃色,沒有什麽顏色比這個更好看的了~

你不覺得明黃色的房子和白色的窗框、白色的房頂、白色的木質欄桿很配嗎~所以原來的墨綠色配白色簡直就是渣啊!

我歡樂地刷著墻,但是也難免仰脖子仰得久了,很酸。

但是想想我要一個人在這裏住很久,又充滿了幹勁。

幾天剛回來的時候,那一覺我整整睡了21個小時,起床的那瞬間眼前一黑差點又跌回床上。趕緊從箱子裏翻出春華堂的點心補充能量。

將整個房子從裏到外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掃除,然後打電話叫外賣,跳過中飯直接吃晚飯。

寄回來的東西基本全齊了,除了那些還沒有到的:世界各地的明信片、英國銀飾、瑞士軍刀、印度紗麗、日本和服、美國買的手表、埃及買的符號掛飾……

都是我的收獲,以及……

我從扶梯上爬下來,揉揉脖子,在院子裏的貓腳椅上坐了下來。

脫掉了手套放在一邊,我拿起一旁小木桌上放的蜂蜜茶喝了一口,又拿了一片曲奇吃解解饞。

左手不自覺撫到了右手的無名指上。

右手無名指的根部,是我在日本紋的文身:黑色的日文細細密密地繞了無名指一圈,就像結婚戒指一樣。

噓悪い。

不是說謊。

當初不知道為什麽就像要文這個,不知道是為了證明什麽的真實性,又或者是我知道,但是想裝作不知道。

每次不自覺地撫這個文身,都會讓我的心情變得有些微妙,雖然不是故意想給自己找不痛快,但是——

無論如何,我也——

作者有話要說: 玩仙劍3玩得吐血中……

☆、生日禮物

我紮起長發,挽起袖子,戴著隔溫手套從烤箱裏拿出蛋糕的雛形放到桌子上,又把蝦仁一個一個按進平底鍋裏的起司裏,再把一旁煮鍋裏的煮熟面條撈上來放到盤子裏淋上番茄肉醬。

把鮮奶油均勻地塗抹在蛋糕雛形表面,又用明黃色奶油的在雪白的表面寫上一個大大的“20”。

從鍋子裏拿出蝦仁洋蔥披薩,和PASTA放在一起,一切搞定~

我關上所有的燈,在漆黑的廚房裏為自己點上二十支五顏六色的細長蠟燭。

今天,9月24日,我在過一個意大利風味的二十歲生日。

深吸一口氣,我一次性吹滅所有的蠟燭。

屋子裏立刻就暗下來了,因為現在是深夜。月光穿過窗戶照進來,銀色的冷色調讓剛才還熱氣騰騰的食物看上去冰冷無比。

我嘆了口氣:早知道剛才就不關燈了,搞得我現在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下意識地撫了撫右手的無名指,我打開燈,再拉開貓腳椅坐了下來,首先叉了一個蝦仁吃吃看。

唔,我果然是神廚~

吃到一半,手機不出意料地震動了起來。

肯定是同桌和不要臉的前桌。

我微笑著從流理臺上拿回手機,翻開,笑容僵在了臉上。

來自[消失的一護]的新信息提醒占滿了整個屏幕。

……

“唔……”我打了個哈欠擡起頭來,看到面和披薩都已經冷掉了。

剛才怎麽會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就睡著了的呢,好像做了個很驚悚的夢啊我了個去,不會是午夜兇鈴吧。

又打了個哈欠,我給自己切了一小塊蛋糕,雪白的奶油上面有明黃色的細細的線條,真是漂亮啊。

吃完蛋糕以後就覺得很飽了,我把猩紅的肉醬面和少了一個蝦仁的披薩都放進冰箱裏,剩下的蛋糕被我丟進了垃圾箱。

蛋糕什麽的只有生日當天吃才有意義啊,隔天的話不僅沒有意義還會發胖!

一邊打哈欠一邊上樓了,我打算直接睡覺,洗臉刷牙什麽的也不差這一次是吧啊哈哈哈哈。

本來穿的就是睡衣,我舔舔嘴唇,免得奶油啊什麽粘到枕頭上,然後就背朝向床,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在困的時候能睡覺,這就是一種幸福啊——我抱著被子小小地滾了一下。

……

我見鬼一樣地看著屏幕上[消失的一護]這五個字。

這是什麽意思?

一個已經消失的人卻又能發短信來?……開什麽玩笑!

如果讓我知道了是誰的惡作劇,我一定把他切成一片一片的,等他死了以後再把他的靈魂他身體裏拉出來,一寸一寸地打成粉碎性骨折,之後再爆頭。

假如有什麽是我的底線的話,我想這就是了。

掛著羽毛耳墜和耳廓釘的三個空洞又火燒火燎地疼痛起來。

我丟下手機猛地站起來想要回到樓上去,卻因為貧血暈眩了一下,眼前一片發黑,腿一軟又跌回了椅子上。

喘了幾口氣,暈眩的感覺逐漸褪去,冷汗從我的背後滲出,然後緩緩地流下。

扶住額頭,我拿著手機的右手上,黑色的環繞了無名指根部的文身格外明顯。

二十歲的人了還害怕一條短信,你也不怕我笑得撒手人寰!——[裏]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譏誚。

閉嘴。

我深呼吸了一下,點開了[讀取],看到慘白的頁面上有四個黑色的宋體字:生日快樂。

就像我神經兮兮地在兩個月前,7月15號發過去的四個字一模一樣——我無力地彎了彎嘴角。

“嗡!”

手中的手機突然又震動了,嚇得我手一松,它從桌子上掉了下去,在摔到地面上的那一剎那按到了按鍵,直接讀取了新信息。

我屏住了呼吸,從地上撿回了那只冰涼的手機,屏幕正對著我的眼睛。

[醒來吧。]

“砰咚!”

我心悸地瞪大了眼睛,手按住胸口心臟的位置,感到有什麽東西在破體而出。

……

“呼——呼——”

額前、脖子上、背後都是冷汗,心臟還在不正常地高速跳動著——我用手肘撐起上半身,靠

在床頭上。

太見鬼了,好像做惡夢了。

我掙紮著向背後塞了一個枕頭,繼續半死不活地靠在床頭,腦子裏[醒來吧]這三個字一直在回響——用一護的聲音。

死死按住太陽穴,卻只想起發光的雪白屏幕和上面的[醒來吧]。

現在想想那個屏幕挺像我的手機的,我把手伸向床頭櫃,卻摸了個空——哦對,我把它忘在廚房裏了。

直接掀開被子赤腳走下樓去,我在流理臺上找到了我的明黃色手機。

翻開就會看見我和一護在旋轉木馬前的合照吧,應該不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出現才對。

這樣想著,我輕松地翻開了翻蓋,果然:深青色的天空、發光的旋轉木馬、飄飛的雪花、燦笑的我、驚愕的一護。

二十歲的人了還害怕一個噩夢,你也不怕我笑得撒手人寰!——[裏]的聲音譏諷裏面透著古怪。

很耳熟。

[二十歲的人了還害怕一條短信,你也不怕我笑得撒手人寰!]

突然和[裏]一樣的聲音帶著諷刺的笑聲在我的腦子裏面響起來,打破了我剛剛得到的那一點點放松。

短信!媽的我怎麽沒想到,那個發光的雪白頁面不是短信是什麽!

我飛快地打開收件箱……裏面只有三條短信,一條是同桌的,一條是前桌的,一條是移動服務的,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我轉過身靠在流理臺旁,終於松了長長的一口氣。

把手機放在洗手池旁邊,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把剛剛額頭和脖子上的冷汗都洗掉了。

閉著眼睛走到儲物間裏拿了一條新毛巾,把它洗幹凈擦幹臉上的水,我把毛巾掛到脖子上,重新走到廚房。

剛把手機拿到手裏,就被手裏的震動嚇得手一抖,手機從我松開的手中掉了下去,在摔到地面上的那一剎那按到了按鍵,直接讀取了新信息。

太眼熟了。

就像我曾經在哪裏看見過一模一樣的事情,但是被我遺忘了一樣。

我屏住呼吸,從地上撿回了那只冰涼的手機,屏幕正對著我的眼睛——讓我原本輕松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醒來吧。]

屏幕上的字和我腦海裏的聲音相重合,精準地讓我以為這是一聲嘆息。

我顫抖著呼吸看著這三個字,耳朵上的三個空洞和右手無名指上的文身都開始劇痛,心跳開始沒由來地加快。

我用手按住胸口心臟的位置,紅色的細密的東西從我每一寸皮膚裏滲出來,向半空中一點一點地飄去。

靈力,是靈力!

我看到紅色的靈力從我身體裏溢出來,然後在空中形成一個漩渦,越來越大。

……什麽?你說你想象不出來?好吧,你可以參照鳴人狂暴化的時候身上湧紅色查克拉的樣子,總之怎麽幻滅怎麽來。

我看著紅色的靈力從我身上湧出來,想收住卻不知道怎麽辦。這樣下去不會和放光了念一樣會死吧?

紅色的漩渦在漸漸成形,我的靈力輸出也逐漸地減弱,然後停止,這讓我大大地松了口氣。

漩渦越轉越慢,最終停止旋轉,從中心開始有一個黑色的空間在擴大,一直擴大到整個漩渦,於是紅色的靈力漩渦變成了一個——

黑腔。

我收起所有的表情死死看著這個黑色的空間。

想清楚哦!——[裏]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響起。

閉嘴。

[你敢說你那時候一點都不後悔嗎?]——她和我一模一樣的音色裏面帶著難以言說的輕柔惡意。

我叫你閉嘴。

[去吧!]她突然大笑著尖叫起來。

你給我閉嘴!

我突然清楚地想到了那個電話,那個屏幕上閃爍的[懶惰的媽媽],那只按掉了電話的手和那片血紅色的夕陽、那個被夕陽吞噬的越走越遠的背影和那個溫暖的擁抱。

我捏了捏手的手機,最終選擇……按下了快捷鍵,撥通了[懶惰的媽媽]。

“餵?”不一會手機裏就傳來了她活力的聲音,“優優啊,幹嘛?”

我忽然覺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對著手機呼吸。

“優優?出事情了嗎?”她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

面對她我永遠是一個不會長大的小孩,我能離得開她嗎?

“沒,老媽,假如你回家以後看不到我怎麽辦?……一輩子,怎麽辦?”我覺得我問的這個問題特別殘忍,無論對誰。

我不知道她會是什麽反應。

那裏突然傳來一陣雜音,然後是爸爸的聲音。

爸爸說:女人最大的敵人,不是時間,不是權利,不是金錢,甚至不是自己,而是男人和無法自拔的愛情。

爸爸說:除了我,和你將來的丈夫,誰也不值得你付出太多,為我付出,因為我給了你上半輩子的愛,為你丈夫付出,因為下半輩子的愛,將會是他來給。

爸爸說:假如你想好了,就去吧。

對哦,我已經二十歲了,已經是一個女人了,我已經可以結婚了。

但是十六歲時候的戀情實在太過於讓我耿耿於懷了:耳洞還會痛,還會在去日本的時候看到櫻花心裏就忍不住難受,還會在本來應該戴戒指的手指上文身……

我是不是早就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做好決定了呢?

在我二十歲生日時候出現的……黑腔。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地告訴你們,那個[醒來吧]是作者發的沒錯~

☆、反穿越之後的穿越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黑色的空間,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廚房裏的黑腔穩定得讓我懷疑它是不是能一直通著,不過轉頭一想,這玩意不是靠我的靈力維持著的嘛,所以肯定有靈力耗盡消失的一天。

於是我更加快速地走回房間裏,翻出巨型的行李箱,把想帶的東西統統塞進去,然後快速地換了一套衣服。

什麽?你說你看到我[頭也不回地轉身上了樓]就以為我不去了?開玩笑!我還穿著睡衣呢,就這樣去也太丟臉了。而且既然有時間有條件,當然要帶點東西啦。我都是二十歲的女人了,想事情當然要想周到點,又不是不顧一切的小姑娘了。

手指一一劃過我收集起來的東西:帶覆古銅鎖的皮封面筆記本——我現在的旅行日記;埃菲爾鐵塔的鐵藝模型——鏤空的地方被我掛了無數耳環,最醒目的是一對孔雀綠的長羽毛;巨大的哆啦A夢布偶;晶瑩剔透的水漏——被我抱怨了好多次它時間不準……

據說一樣東西在被用了九十九次之後被丟掉,它的怨氣就能讓它變成妖怪。

所以我現在要丟棄你們了。

我摘下埃菲爾鐵塔上的耳環,裝進首飾盒裏,然後幹脆地離開了房間。

要走,就要走得毫不留戀。就像那天黃昏的時候,就像那個擁抱過後一護的轉身,就像那個筆直的越來越遠的背影。

我現在才知道,他一直做的那麽好。

無論是[回頭],還是[不要回頭],都幾乎能用完所有繼續前行的勇氣,所以最難的不是[回頭]和[不要回頭],而是……[向前走]。

[向前走],你就會和[待在原地]的人越來越遠,你就會和[背道而馳]的人越來越遠,你就會和[跟不上你]的人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原來他一直都做的那麽好。

背靠著房間的門,我深吸一口氣,拉著巨型行李箱穿過樓梯,走到了廚房裏。那個邊緣泛著紅光的黑腔還穩定地懸在半空中。

我搬來一張凳子踩在上面,朝裏面望了望,然後試探性地把手伸了進去……什麽詭異的事情也沒發生。

很好——我滿意地點點頭。

於是我踩到桌子上,把巨型的行李箱先丟了進去。看它就這麽消失在了黑腔裏,我有種魔幻的感覺。

感覺這個黑腔真兇殘。

就在我打算跳進去的時候,我聽到了有聲音從黑腔裏面穿過來。

隱隱約約的,是一個好聽的女聲,讓我頓時冷了半張臉。

——井上織姬。

她在用歡快的語氣喊著:“一護。”

原本堅定地要到那個世界去的意志瞬間就被動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裏]尖銳的笑聲從我的心裏傳來。

女人就是這樣的。

如果剛才傳過來的聲音是藍染的,就算藍染說的是“說出最後的遺言吧,黑崎一護”,一個女人也會不顧生命危險,一定要和她喜歡的人一起。

但是假如是另一個女人……

一個原本喊“黑崎君”,現在喊“一護”的女人。去過日本我知道了,在日本,喊名字和喊姓是很不一樣的,尤其是在異性之間。

[不要為你自己的怯弱找借口,表。]

我該怎麽做,裏?

[迷うない(不要迷惘),表。]

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那個背影,那片血紅色的夕陽,那個擁抱,和那個棕色的閃著光芒的眼睛。

或許就在我口口聲聲說要忘記的時候,大腦已經遵從了我心底真實的意志:牢牢地記住,不要忘記。

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嗎。

就當是為了撿回行李箱好了——我彎起眼睛這樣想著,然後跳進了深邃的黑腔。

[嘁!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借口!]

= =我還是喜歡剛剛通情達理一點的你,裏。

……

就像第一百零一夜的夢境一樣。

我在無光的黑暗裏快速地下墜:急速的氣流卷起我胸前和背後的長發向上揚起,風穿過我耳朵上的三個空洞,衣角被吹得翻飛。

難以控制的呼吸和加快的心跳,暈眩的大腦和緊閉的雙眼。

之後我沒有原因地失去了意識。

……

見過永恒的人,他們的感情總是特別長久的。

那是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情結,在一開始就遇到一個這麽優秀的人,就很難再看上別的普通人了。

所以在一開始就遇到黑崎一護,如果不來一只波風皆人的話我只怕要單身一輩子了……唉。(作者忍不住天音一把:賜我四代!)

……

恢覆了意識的一瞬間。

“好痛啊!”我側了身扶住背,飆出了寬海帶淚。

怎麽會這麽痛啊,我到底睡在什麽上面啊,釘板嗎我了個去!TAT

連忙起身,我看了看周圍——竟然是和室。所以我睡的是榻榻米嗎……怎麽會這麽痛啊,我在家裏打地鋪直接睡在地板上都沒這麽痛好不好啊。

站起來敲了敲背,扭了扭腰,就聽到一陣“喀拉喀拉”的讓人牙酸的聲音。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這裏的主人家是誰誒,看到這裏是和室的時候,其實我的第一反應是:難不成我穿到《家教》去了?這裏其實是二雀他家?

然後[裏]就在心裏笑倒了。

得了吧,要是讓某某知道我在二雀家打擾到了二雀和二骸的基情互動,她不打死我再把我的屍體拖出二雀家埋掉才有鬼。

所以這裏的主人家到底是誰啊,快出來吧,我餓慘了。

站在房間的中央,我在想就這麽走出去會不會很不禮貌?但是萬一人家把我扔在這裏忘了我不得餓死啊。

突然房間的門被拉開了,我看過去,就直直地看到一雙隱在帽檐下面的灰色眼睛——哦麥雷帝嘎嘎!

綠色和白色相間的帽子,下巴上的胡渣,黑色的像披風一樣的外套,墨綠色的像睡衣一樣的裏衣,和一雙高高的木屐。

我怎麽忘了蒲原商店這一茬!

果然過了這麽多年,我[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好品質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我的眼神閃了閃,最終彎起眼睛對著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說:“蒲原先生?”

他直視著我彎起的眼睛,唰地打開小扇子遮住臉:“這位小姐認識我呢。”

裝傻?——我收起了之前一直在玩笑的心情。

假如一護帶著記憶從我的世界回來的話,應該會把情報轉告給能夠做出決策的人才對,而這個[能夠做出決策的人]裏面的最佳選項就是我面前的這位——蒲原先生。

再假如一護沒有隱瞞我這個情報提供者,那麽以他比藍染還高的智商沒有理由推斷不出來我就是那個人,也就沒有理由不認識我了。

或者一護隱瞞了?又或者這個死神的世界沒有那個[去過我的世界]的一護?……

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從我的腦子裏閃過,我維持著不變的彎彎的眼睛,問:“一護沒有再失去死神的能力吧?”

這個問題應該就足夠解開我的疑問了。

假如這個世界的一護沒有去過我的世界,那麽一切就會按照漫畫的走向,他會失去死神的能力,再去學那什麽狗屎的完現術——這是我最不希望的。

而假如一護沒有失去死神的能力,藍染卻被投入[無間],說明這個世界出現了變數,很有可能這裏的一護就是我認識的一護,那到時候不管他有沒有透露過我這個人,只要見到他就能說清楚了。

我等著他的反應。

“哈哈哈,有陳小姐提供的情報怎麽還會有那種事情發生呢~已經全部圓滿地解決了。還要感謝陳小姐對一切的坦白呢。”門口的男人收起他手裏的小扇子,笑得一臉沒心沒肺。

一來這裏就讓我碰這種高段數的妖孽,我覺得我快萎了:我的內心已經趴在地上失意體前屈了好吧。

“陳小姐就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吧,黑崎先生應該馬上就到了。”他把扇子往不知哪裏一放,就打算揚長而去了。

你一開始就是在裝傻吧!!——我的內心在噴火。

[他快走了!白癡!]

哦對,我還有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那個……浦原先生。”

他轉過身來瞟我,用一種特意的奇怪的語調說:“還有什麽事嗎?”

豁出去了!掉面子什麽的沒有命重要,我有氣無力地對他說:“我餓了……”

“是嗎,”他笑瞇瞇地,看上去很高興地說,“確實到吃飯的時間了呢,陳小姐就出來和大家一起吃吧。”

西內!——我暗暗地斯巴達了。

……

吃飯的時間是煎熬的。

我的視線繞了圓圓的飯桌一圈:店長、大鬼道長、甚太、小雨和……周圍都是人類的正常高度,只有我旁邊突然凹下去一塊:因為那是一只貓。

黑貓誒。

正在吃飯的黑貓誒。

3D真人版的吃一頓碗要疊到天花板的黑貓誒。

我不淡定了。

“你從開始吃飯就在瞄我了,小姑娘。”那只黑貓把頭從碗裏擡起來,用她金色的眼睛看我。

我用手捂住透出兩朵紅暈的雙頰,兩眼發光地看回去:“說,說話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但是早知道和真看到是有區別的嘛~好酷好酷好酷好酷好酷好酷……”

“既然你這麽崇拜我,我就勉為其難讓你摸一下我的爪子好了~”

“紅豆泥??”

她亮出了貓爪。

我用和小動物握手的姿勢捏了捏夜一的貓爪,然後允自捂著嘴去一邊開心了:“真人版的手感真好,對著漫畫書想摸摸不著的感覺真不是人受的。要是二雀願意讓我摸一把雲豆就好了……嗚,好可愛~”

這期間,店長先生一直維持著一種奇妙的表情往我和夜一這裏偷看過來。

結果被夜一發現:“你那種表情是什麽意思?”

被發現的下場就是抓臉:“疼啊!”

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在內心一邊轉圈一邊歡呼,然後被一邊的[裏]一個飛踢踹倒……雪特。

就在夜一對店長先生單方面施虐,我和[裏]互毆,小雨、甚太、大鬼道長一邊吃飯一邊看過來然後竊竊私語的時候……

“唰!”外面傳來一聲拉門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大門被拉開了。

這個靈壓——我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你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我開心開心

無比熟悉的靈壓,我一下就在身邊眾多潔白的靈絡裏找到了那一條被我用亮橘色的彩筆畫了一顆草莓的靈絡。

它已經好久都沒有出現在我身邊過了。

“看來該來的人來了呢。”店長先生從堅硬的榻榻米上站起來,拉開了這間飯廳的門,然後轉身對我說,“跟我來吧,陳小姐。”

可惡我還沒做好準備啊給我個地方躲一躲好不好……= =

[臥槽!那你過來幹嘛的呀!趕緊死出去!]——於是這種鴕鳥情結被[裏]深深深深地唾棄了。

“退縮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哦,陳小姐~”店長的口氣充滿戲謔。

我看著飯廳裏排排坐的夜一、握菱鐵齋、甚太、小雨眼睛都像是鐳射光線一樣“biu.biu.biu”地照過來,頓時感到壓力山大。

人為什麽要長眼睛呢……唉。

在內心小小地扭了一下,照例被[裏]一個飛踢踹倒:[太沒用了!叫你關鍵時刻掉鏈子!!]

什麽話!這可是我的好品質。

可惜就算我成人了,我的臉皮最終還是沒能厚到讓我死皮賴臉地待在飯廳裏不出去,於是只有跟著店長先生去到前廳的店裏。

啊……緊張。

比第一次遇到一護還緊張啊,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隔著三百度近視的鏡片彎起了眼睛,不讓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看到我現在覆雜糾結百轉千回的內心活動。

然後看見店長先生又拉開了一道門。

雖然他高大的背影擋住了我的視線,但是我還是知道了:這道門外面就是前廳了。

紅色的光打在店裏所有的商品上:不是店長的紅姬,不是我的子彈,也不是一護的卍解,而是——夕陽。

“呀,這不是黑崎先生嗎。來鄙店是想買寫什麽嗎?”我覺得他的聲音充滿了明知故問的惡劣因子。

如果不是我跟他還不太熟的話我一定已經一腳踹過去了,相信我。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店長的問題,沈默了一陣,用比我以前聽到的再低一點的聲音說到:

“優。”

這種感覺難以言說。

我忽然感謝曾經半成年的我在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之後的表白,沒有那句話,我該要以怎樣的理由來到這裏,以怎樣的理由聽到這聲呼喚,以怎樣的理由出現在他的面前。

從十六歲開始截止到上一秒的空白全部像玻璃一樣被打破,碎片映出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最終定格在那個血紅色光芒中央的背影,之後粉碎。

沒有越來越遠。

出神地撫上了右手無名指上像戒指一樣的文身——噓悪い(不是說謊)。——最終被驗證的真實。

原來無論如何,我也——不甘心就這麽被丟下。

我可不是那些站在原地等待遠去的你回頭的人,也不是那些想要跟上卻怎麽也跑不快的人。

[向前走]這種事情,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做的。

“呀~原來黑崎先生是來找陳小姐的嗎。那我就不打擾啦。”店長先生扇子一揮,就繞過我走進裏面了,還假裝體貼地順手拉上了門。

沒有店長的遮擋,夕陽血紅色的光芒直直地透過窗戶一樣的鏡片照進了我彎起的黑色眼睛裏。

——還有血紅色的光芒裏的那個身影。

四年前越來越遠的背影和現在越來越近的正影相重合,完美地讓我想要皺眉,卻突然讓我想到了一個在別的書裏看到過的玩笑。

“優。”他棕色的漂亮眼睛直視著我。

我維持著彎彎的眼睛,擺出一張嚴肅的表情:“像你這麽帥氣的先生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很高興啦,但是……你是誰?”

語氣裏透著難以察覺的惡意。

可是我不知道第幾次低估一護了,他一手撐著額頭,無奈地看著我:“不管過幾年你都這麽欺負我嗎?”

“沒騙進嗎……”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用力地揉了揉我的長發:“別再彎你的眼睛了!再彎下去就要變成市丸銀了。你想和他一樣嗎?”

說起來,原著裏市丸銀是掛了的啊!

“他死了嗎?”哎呀,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一護一臉惡劣的表情,湊近過來:“你很關心那家夥嘛。”

“關西腔挺好聽的,而且別的人不都好好的嘛,不需要我關心呀~”我依舊彎著眼睛,隨便地扯些有的沒的敷衍他。

但是下一秒我就後悔了。

他扳過我的肩膀,摘下了我的眼鏡,用他的額頭抵住我的額頭,問我:“你不覺得你該關心的只有我一個嗎?”

納,納尼?

我睜大了眼睛,只能直直地看著一護漂亮的棕色眼睛,卻驚悚地從裏面發現了一般只出現我這裏的惡意。

沒有人告訴我成年以後的一護是黑的有木有!!

“還是說我走的時候一不小心聽錯最後一句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給[一不小心]來了個微妙的重音。

我屏住呼吸,前廳安靜得讓我可以隱約聽見門後面聽壁角的動靜。

上帝、佛祖、菩薩、梅林,請讓時間重來吧!如果一切倒帶重來我一定在一開始就扒開店長飛撲過去,這個一護黑得讓我招架不住了!!

“把眼鏡還我啦……”我開始岔話題,不然所有事情都讓門後面的四人加一只聽了去,我還活不活了。

況且沒有眼鏡我就會從[關鍵時刻掉鏈子]變成[每時每刻掉鏈子]的,相信我。

他幫我戴上眼鏡,然後超級自然地就牽著我的手走出隔墻有耳的蒲原商店了:“你現在幾歲?”

可惡,這家夥現在比我高有半個頭了。

“我不是和你同歲然後比你大十個月嗎?”我奇怪地問。

“不,我已經22歲,你應該……20歲?”

“誒?兩邊世界的時間流動不一樣啊…”

然後他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了一下:“看上去你真的忘了一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海馬體受損啊。”

怎麽這句話聽起來這麽耳熟?我追問:“我忘了什麽?”

“安心,我會讓你慢慢想起來的。”我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

這個兇殘的世界,原本一護在我那兒待得好好的,一到這裏來就學壞了!TAT

[你這個榜樣沒資格說別人!]

“啊對了,我們現在去哪裏啊?”

“當然是我家啦,不然還有哪裏。”

“我住在你家?”

“對啊。”

“……………………以什麽身份呢?”

“……你說吶。”

雪特,這個一護太難搞了。

……

於是我們就站在了[黑崎綜合醫院]的大門口。

“不管怎麽說看見3D真人版的還是覺得很神奇啊~”我在內心滾來滾去,被[裏]一腳踩住。

一護繼續無奈地扶額:“沒什麽特別的吧。”

他把我拉到門前,站到我的背後,一手攬過我的腰,一手握上門把手,嘴靠近了我的耳朵,亮橘色的頭發弄得我臉旁很癢:“進去吧。”

22歲的一護真的黑得滴水啊有木有!!TAT

我捂著通紅的臉頰,被他攬著走了進去——所以說腹黑啊鬼畜啊什麽的最討厭了!

走進玄關脫掉鞋子,就聽見一心叔的大吼:“你這個臭小子搞什麽啊,吃飯吃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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